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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似细水长流

http://www.sina.com.cn 2001/04/16 13:03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推开窗看看

  宏的经济情况非常困窘,到了年底仍没有节余。我希望过上一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偶尔我也会挂在嘴边。宏说我心比天高,如果有一天他赚了大钱,一定送我去最好的学校读书。我呆住了,因为感动,因为没想到我从没这么说过但他却捉住了我的心事,也因为从没想过他会愿意我离开,更没想过他会送我去进修学习。难道他不知道大学校园是最容易让爱情萌芽的地方吗?难道他不怕我走了就不回来了吗?我知道他真的爱我,但他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比任何海挚山盟更让我怦然心动,我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自从大学毕业后,宏为了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与我暂时分开。

  多少个日日夜夜,我盼望他就在我的身旁,但是即使是周末的夜晚,也常常是我一个人索然无味地度过,宏不在身旁,朋友也不可能随时抛下丈夫孩子仍和从前一样不分昼夜的想去那玩就去那玩。前所未有的寂寞如洪水猛兽般袭扰着我。每次和宏打完电话,路过这座城市最豪华的大酒店,我仿佛置身于理查德那悠美的钢琴演奏之中,路过这座城市最豪华的体育馆,我仿佛置身于一场甲A足球联赛的狂热之中。

  不过此刻要明白的是我和宏都没有多余的钱,不可能随兴而致。但我一直希望有那么一天,宏说会的,因为他信所以我信。

  落寞的周末,我开始学会上网,我把在网上看到的和到的有意思的东西告诉宏,他笑呵呵地,我以为他也会上网聊天什么的,但他告诉我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爱上了上网,我说过九点钟给他打电话,可是直到凌晨1点,我才突然想起,我向宏解释说谁让他没有时间陪我,心里却并不踏实,我从来没有对他食言,怎么竟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回去的路上,宏的电话一路追随,他担心我千万别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我笑他傻,我骗他说我已经往脸上贴了创口贴,是个丑姑娘了,不会有事。但是他就是一直罗嗦个没完没了。我从没发现宏会这么“三八”。说来说去总是重复这样的内容:“我没有时间陪你,你喜欢上网但也别玩太玩,晚上不安全,真的,我不在你身旁,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我忍不住笑,我已经不小了呀,我知道怎样照顾自己。但是我没顶他,我喜欢他这样关心我,其实上网我多数聊得就是他,我最关心的人就是他。我答应宏不再上得太晚,但是转个背我又忘了。

  触网以后,我更不甘心我的生活日复一日地没有变化,没有发展,生活中既然存在着那么多丰富而美好的事物,为什么我要停留在过去,为什么我不可以拥有。一旦我产生什么样的想法,我统统会告诉宏,我也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竟会自责,说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让我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多委屈,他一定努力赚钱。我说我也努力学英语,争取做份兼职。他很高兴,他从没想过我会有这样的决定,他为我买来英语书籍,我一边学一边在双休日的时候往返他所在的城市成为他摩下的一名产品促销小姐。

  眼看着他的事业正蒸蒸日上的时候,幸福似乎指日可待。一次促销活动结束后,路过婚纱店的时候,我硬拉宏进去,我穿上一套很古典的红色礼服,我愿意成为宏的新娘,什么时候说不准,反正就是快了,脱下红色礼服的时候,宏发挚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个。我们没有订做礼服,婚纱店的老板从我们进门到出门一直都衷心地为我们祝福。

  正当我们满怀撞憬地以为今生就将可以终生厮守的时候,没有想到宏所在的公司却因为合伙人的原因而面临破产,高薪、提成、福利全都风轻云淡,宏还是说对不起,我没有太多的失望。宏说这是黎明前的黑暗,黎明很快就要到来。而我一时兴起说我努力学的英语根本没学好,宏也没有笑话我。

  大起大落后,宏很快找到了工作,积攒了四年的工作经验,使得他很快步入了公司的最高管理阶层,这次他真的赚了大钱。在两袖清风的四年过后,我们终于可以踏上婚姻的红地毯,我却不愿意了。我说要去读书,他说结了婚以后再去。我吵着嚷着非要马上就去,而且一定要去上海外国语学院。他看我的表情象在看一个陌生人,长时间不出声,只顾抽烟,若是从前他抽第二支烟的时候已经被我阻止,但是我却没有心情顾及他的感受,我一崐心向飞往上海。当他点头同意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有一滴泪花一闪而过流回心底,我却已经视若不见,那怕从前我使劲地掐他就是为了看看他流泪的样子。宏说既然我想读书,他也借此机会学学商业管理方面的知识,顺便和我有个照应,不顾我的阻拦,放弃了那份不知多少人在争的工作。我说他笨,他说反正结了婚以后,他还是要回到我身旁的,既然以后都是自己创业,现在放弃学些东西并不见得可惜,什么事情有所失就会有所得。

  就这样我去了上海外国语学院,宏去了北大。

  我不能再向从前一样对宏非常地坦白,我不敢让他知道我上网的时候认识了要命的小方,而他正着手办理留校工作的手续,就在上海交大。我为了他竟对宏说谎。

  我到底爱谁多一点,为什么和宏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心不在蔫,而和要命的小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心不在蔫。

  宏的铁哥们也是我们大学时的朋友管来玩了一趟,临走时对我说宏那小子成绩居然非常好,长得又不帅,居然有很多女孩在追求他,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真的,宏终于被很多女孩子欣赏了,这在从前我一直担心的问题终于一发不可收拾,但是我已经不再乎了。然而当宏来看我的时候,研究我的眼神还和从前一样,我却不能镇定,不知所措忍不住流泪,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愿意送我来读书,要是你不答应多好呀?”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一阵阵发酸。宏的手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暖和宽厚,他擦去我的眼泪说:“好好读书,别乱想。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我一定嫁给你呀?”看他稳如泰山,不急不燥的样子,我不服,他就是很自信,他就是很神气,当年义无返顾地爱上他难道这不是理由吗?他瞧我不哭了,就呵呵地笑,说起从前,从前我们在一起风雨无阻的时光。

  他说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绝不会让我投入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的怀抱。他记得我哭红着眼睛和他说分手,因为他那时候在我父母眼里不能给我营造安定温馨的生活,母亲从我的角度也从他的角度着想劝我不要耽误他。他记得在他跳槽的那段日子,口袋里的钱是越来越少,工作仍没着没落,我仍留在他的身边,不吵不闹,尽管我一直希望他在我生日的那天会送我一支美宝莲的口红,但我还是用他买的那种劣质的口红掩藏我贫血的病史。他记得那次他做生意由于缺乏经验被别人骗走公司的货物时,我班也不上偷溜到他的身边,陪他到公司的电梯门口,等他开会结束从早上一直到中午都坐在银行里,任银行的职员把我扫瞄了个够。但是那时候我是全身心地爱着他,爱得很彻底、很幸福。但是现在和从前不一样,花心的人是我,一直岂人忧天担心在外经商打拼会粘染上不良喜好的宏并没有变。

  当着宏的面我喝了很多酒,他说好女孩不喝酒。我又哭又笑地伸手抓他:“我那是什么好女孩,我变了”我说不下去,我无法在宏的面前提起要命的小方。宏说有一点,不是很多。他没有看见我大把大把的花钱,他说我那时不是有这么个心愿吗?我笑。是的,那时我还梦想着宏有一天会开着宝马轿车带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到我家楼下大声地向我求婚。但现在我不想听理查德的音乐,不想看甲A足球联赛。只想拼命拼命地学英语,从天亮到天黑,恶狠狠地学。

  我不再去想我的爱情,害怕一停下来脑海里就纠缠着宏和要命的小方。但是我注意到一位女孩,一位一直深爱着要命的小方的女孩,那怕要命的小方在大学的四年来一直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但她一直等一直等,可以忍受自己深爱的男孩在答应她的约会之后又一声不响地溜掉,可以忍受自己深爱的男孩在她等待的路上身边走着的竟是另一位一脚踏两船的女孩。这都是怎么了,我学会了抽烟和冷笑。

  北方的天空飘起了雪花,在南方我一直希望看到雪花,现在看见了,心中已没有热情,一切都淡淡的淡淡的。

  宏没等到获得毕业证书就走了,只留下两封信,并且装错了信封。给我的信是写给要命的小方的,托他照顾我。给要命的小方的信是写给我的,痛崐快淋漓的臭骂了我一顿。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来上海干嘛来了,原来他早就知道要命的小方在干嘛了。我太了解宏了,他根本不舍得责怪我一句,也从没大声对我说过话,一直是温温和和的,如果不是几乎没有看见他流过泪,我觉得他的脾气真的是好得过份。

  我太了解宏了,他在信里骂我,却不是直接写给我的,又在使他的小聪明,无疑是向要命的小方宣布我和他始终是相濡以沫的一对,无疑是让我了解他真的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大方到可以把自己的最爱拱手让予别人。这样做是让我心痛,让我尝尝被抛弃的滋味,是的,我受不了。宏走了,我被抛弃了,从天亮到天黑,听音乐想起宏的歌声,常走调却很洪亮;看书,书页里是宏的笑脸,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却让我觉得那是一个快乐宝藏;走路,一路上都感觉宏在身旁的安全,闭上眼也不会危险。我忘不了宏,离开要命的小方时我没有丝毫的犹豫,飞机一趟趟地起飞降落,飞来飞起,飞到烦了,飞到累了,飞到我肯定自己最爱的人就是宏了,而不再怀揣着被抛弃的不平不甘,宏就是没有出现。

  我开始慌了,我开始后悔了,我开始知道不要以为过去的了解就是现在理所当然的继续,我问自己,我和宏还有明天吗?为什么他还不出现。

  我不再喝酒,不再抽烟,不再冷笑,我不敢说我和要命的小方没有什么,但是宏一定要知道吻过我的男孩只有他一个,那怕告诉他这个会被他叽笑得让我无地自容,但是亡羊补牢的心是实实在在的,不顾一切的,只因为爱他胜过以往任何时刻。

  落寞的周末,我坐在网吧的电脑前,多数聊得就是宏。

  路过这座城市最豪华的大酒店,我想起自己曾经的希望,希望和宏一起去听听理查德的钢琴演奏,路过这座城市最豪华的体育馆,我想起自己曾经的希望,希望和宏一起去看一场甲A足球联赛。可是两行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任路人不住地打量,我要哭出声了,我越走越快,我要回家,不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没有爱人在身旁走过长长的街,冷冷的夜。

  我努力地做好本职工作,再凭借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作了一份兼职,也听了高水平的钢琴演奏,也看了狂热的足球比赛,却不充实,没有宏的电话,寂寞更是如洪水猛兽般侵扰。我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对着满柜的衣服左挑右选,总也找不到穿上身最漂亮的衣着。如果宏还爱我,我不会没有信心,可是,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只为了知道:“他还爱我吗?”,然后自己告诉自己:他说过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再然后又把一切结论推翻,他爱我,就该回来,回来,马上。

  我满世界的发消息,宣布我要结婚了,然后在每一个傍晚十分,推开窗守望。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宏还没有回来,大概消息还没传到他的耳朵,再一天过去了,可能正赶上飞机。当宏终于出现在我家楼下,仍然和从前一样朴素,没有宝马轿车,没有玫瑰花,只有象山涧水一样清辙见底的心灵与心灵的碰撞,通过眼神传递着一波一波的爱与恨,那一刻,我想鼓起所有的勇气,飞快地朝他奔去,但是我却留连在门边转动着门把:“竟然丢下我一个人那么久,那么久,不和你没完才怪”。我已经知道宏会和我说什么了,一切又象回到了我们最初相恋的时光,心中流动着的爱那么彻底,那么幸福,也许在这之前曾经冰封,也许有一天也还真会受冻,但是我知道我要的爱是细水长流般流淌地,绵绵无绝期地,而宏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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